季时宴又看了卿酒酒一眼,她正给谢时处理伤口,整个背影都充斥着对他浓浓的排斥。
像只气呼呼的河豚。
他有一瞬间的后悔,方才绷住不表露情绪就好了,或许她还能对自己有几分好脸色。
她定然是觉得自己一开始便装傻骗她,哪有人脑子坏了偏偏只记得一个人的。
可那十多日,他确实不是装的。
在张三一棍子敲在他的后脑上时,他才有了过去的记忆片段。
没想故意骗她,只是后面觉得,傻了的话彭杨对他的猜忌就会少一些,更能护的卿酒酒一些。
只是如今生死没有明朗,他要带她出去,就必须做回那个生杀予夺的季时宴。
收回目光,季时宴阴晦的眸子望了一眼山门。
有个小兵匆匆来报:“王爷!对方来的人太多了!他们都是冲咱们来的!”
沈默脸色紧张:“主子,怎么办?”
“出去看看。”季时宴说着,吩咐:“杀出一条路,护着王妃先离开。”
他迈出一步,于此同时,身后那间宴堂里出剧烈的爆炸声——
轰隆——
bong——
那几乎是上百颗火雷一起爆炸的场景,就连脚下的地也震动起来。
石碎、树渣、连同地上的泥和石子都纷纷扑过来。
那爆炸造成的火势冲天而起,无数惨叫声传来。
季时宴当机立断:“撤!”
卿酒酒给谢时草草包扎了一番,便被徐白拉起来背在背上。
这个寨子待不了了,爆炸太猛,火很快就会将冬日的枯树枝全都烧起来。
变成一个火场的话,要逃出去就更难了。
一群人在亲兵的护送下,迅往门口撤离。
卿酒酒被徐白背在身上,宋旬二话不说背起谢时。
沈默也要弯下腰,却被季时宴挡了一下:“扶着就行。”
总之一帮老弱病残。
蓝梦在门口有些吃力了,看见卿酒酒,她眼底闪过惊喜:“谷主!”
随即又皱了眉头:“不行,对方似乎是早就埋伏在这儿的,人太多了,我们杀不出去。”
卿酒酒没想到她们逃离了彭杨,最要紧的居然是外头还有埋伏。
还是季时宴的副将。
她气都气饱了,凉凉地冒出一句:“做人不行,副将都背叛你,活该!”
季时宴看过来一眼,那一眼分外温和。
看得卿酒酒简直一愣。
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季时宴这个疯批从来都强势又霸道。
要把她囚禁在身边,要剥夺,眼里总是充满侵略和占有。
她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季时宴这个人矛盾的很。
明明很多时候受伤是因为他,被卿秀秀算计,他帮的也是卿秀秀。
可是面对她时,那占有欲又从来都不加掩饰。
卿酒酒一直以为他将自己当成了猎物,当成要驯服的鹰。
一旦鹰没有了翅膀飞不起来了,他或许也就会失去兴趣了。
可是隔了四年,他眼底对自己充斥的感情是怎么回事?
跟自己说的‘我心悦你’又是怎么回事?
这人训鹰训上瘾了,硬的不行,开始打温情牌了?
痴人说梦!
然而即便自己瞪他,他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表情:“别怕,我让沈默护送你离开。”
他的命令沈默不敢不听:“主子,您跟王妃一块儿离开吧,属下们就算死,也会保全你们一命。”
“你们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卿酒酒冷声拒了季时宴的好意:“小白,身上带武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