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只是三言两语,却叫良妃的脸色彻底成了惨白。
她眼睛瞪着床幔那处,那个她百般珍爱的香囊。
曾经孟召将这东西赏给自己的时候,她心中的欢喜几乎溢出来。
不止是这样,那些来玉瑶宫里做客的嫔妃,她都曾有意无意地炫耀过。
圣宠,独宠。
以为是对苏家的无上荣耀。
可是竟然。。。。。不,她不信!
“不可能!若是如此,每日过来诊平安脉的太医,难道他们不会现吗?可是没有一个太医曾经跟我说过,没有!你骗我,你怎么可能只是闻一闻便知道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对着卿酒酒吼,语气又慌又急,可以听出来心已经乱了。
“娘娘,”卿酒酒甚至都有些不忍:“天家皇宫,阴谋诡计,想必不用我多说,更何况不想让你生下皇嗣的是皇帝,有他在,太医敢在你面前说些什么?更何况这香隐蔽,一般人根本嗅不出问题来。”
可卿酒酒曾经专攻用毒,偏偏知道这香。
从良妃的表情上看,她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一个她一心交付了心意的男人,到头来现他对自己处处防备,处处掣肘,连孩子也不让她生。
换成是其他的任何女人,也是该崩溃的。
过了很久很久,良妃一眨眼,脸颊落下两行清泪。
她渐渐想起一些往日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比如她依偎在孟召怀里,说自己想要子嗣的时候。
他总是大掌抚过自己的小腹,带着点琢磨不透的笑意说:“该有便有,不该有也强求不来,朕倒是宁愿你不生孩子,朕不缺子嗣。”
或者是她生病,食欲不振时,他来看她,她翘盼着:“会不会是有了?”
他却语气淡淡,命人去传太医过来。
等太医把过脉,说她只是凤体违和,并未有子嗣的时候。
他才会松了面部的紧绷,怜爱地抚摸着她说:“怀孩子太辛苦,朕舍不得你那样辛苦。”
曾经都以为是宠爱,是疼惜。
可原来,他只是笃定她不会怀上子嗣,所以早就想好的甜言蜜语来哄她的吗?
“男人。。。都这么狠心么?”良妃双目通红地看向卿酒酒:“宠爱与算计都是可以分开的,为什么能这么心狠?”
卿酒酒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
她没有这么掏心掏肺为一个男人付出过,或者说她没有这么投入爱过谁。
这良妃虽然是妃子,承宠无数,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可是对孟召,却是真心投入感情。
自古越投入的那方就越受伤。
更何况是爱一个不缺女人的男人。
偏偏这时候她脑中闪过季时宴的脸。
会他昨夜在自己床前受伤的表情。
见鬼了。
她为什么会想那个疯批?他跟良妃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自己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只是这段孽缘里,自己始终是没有动情的一方罢了。
这根本不能算是她对季时宴无情。
见她一脸麻木,良妃用帕子捂着脸,惨笑一声:“一见你就是没有爱过人,若是爱过,想必先头也不会如此冷静地与我分析局势。”
卿酒酒一言难尽。
她虽然没有爱过,可感情的事,不都大同小异。
不是你受伤就是我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