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宫里头,是有少量贮存的,即便是这少量,也有专人看管,若要领用,需得层层把关看录。
孙章慧沉不住气:“近日是否有人领用过水银?”
孙院正连考虑都没有,斩钉截铁地道:“不曾。”
水银是什么东西,它不比寻常药物领用简单,而是需要他亲自肯才能从药房出去的。
如果有人用水银,孙院正定然会有印象。
但是确实没有。
卿酒酒不紧不慢:“不如孙院正还是叫人去查一下,药房的水银,现在是不是还在?”
孙院正冷汗都要出来了,原本以为这个命案卿酒酒的责任竟然是逃不过了。
可可现在,如果说跟水银有关,而水银又是太医院保管的东西,岂不是说,这个命案他也逃脱不了关系?
孙章慧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把握。
不由也忧心忡忡。
看来今天,有良妃在,她是弄不死卿酒酒的了。
而自己旁边的孟熙宁怕成这个样子,想来也是跟这个宫女的死逃不了干系。
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还有太医院自己的人。
她当然要将孟熙宁推出去。
“来、来人,”孙院正抹了一把冷汗:“去药房,找找库里的水银!”
这次不用卿酒酒给眼神,季时宴已经差了一个下属跟过去,防止有人耍手段。
而孙章慧则手一挥,冲自己的嬷嬷道:“你们去二公主宫里,搜查一下是不是有水银?”
卿酒酒松了一口气,这波稳了。
只要孙章慧不偏驳,孟熙宁是逃不掉的。
派去的两拨人,都匆匆去,又匆匆回。
太医院里无功而返,什么都没有带回来。
而那几个嬷嬷,则将手上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水银,往孟熙宁的脚下一扔。
孟熙宁连站都站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后,腿一软,整个人摔了下来。
她的视线正好对上了那宫女青紫的脸。
“啊——!”
她抱头乱躲,整个身子抖得厉害:“啊啊——!”
卿酒酒从没有见过她这么失态的样子。
从进宫以来,孟熙宁在孟熙苑身边,就像是一个小透明。
后来年宴上出事,又是一副好不可怜的模样。
原本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被人羞辱了这么多年,以为性子胆小。
可原来妒嫉起来,也一样心狠。
外头自然是已经听见了里边的动静,孟召派人进来询问。
这次不用等卿酒酒开口,孙章慧已经转身,狠狠打了孟熙宁一巴掌!
“好你个孟熙宁,心肠歹毒,滥杀无辜,还差点将本功拖下水!”
“母后!我……”
“闭嘴,本宫这就去回禀你父皇,要他严惩!”
到底不是亲女儿,孙章慧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怜惜,只管保全自己。
过了一会儿,外头孟召的贴身太监进来传旨。
“既然二公主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无辜,这件事便移交刑部查理,定罪之前,先将二公主收押大狱。孙院正督查药库不严,罚奉半年。谢京华明日起全面接管太医院事宜。”
孟召良妃和孙章慧都没再出现。
孙院正狠狠瞪了卿酒酒一眼,却也无可奈何,拎着药箱甩袖离去。
孙安桥这看看,那看看,也只能跟上祖父,临走时又朝卿酒酒露了个乖巧的笑容。
他的小蓝衣角刚出了门,卿酒酒就被人拽了一把。
季时宴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阴测测的,正拿着个湿帕子,给卿酒酒擦手。
地上的宫女尸体已经被抬出去了,只剩下季时宴,卿酒酒,和孟熙宁。
看着他们的动作,孟熙宁眼中露出深埋的妒忌:“你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