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忧虑太多,可是她知道,此时不是适合自己暴露的时候。
孟九安既然活着,谢时徐白两个人一伙,应该不会让孟九安讨到便宜才是。
听孟九安的声音,他虽然刻意压制过,可是身子虚弱的人无论如何中气也不会足。
他受了重伤。
孙安桥重新掀帘进来,脸上如释重负,跟卿酒酒比了个搞定的眼神的。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马车继续出,马蹄踩在砖上,哒哒哒地响。
再往前,就能彻底离开皇宫的范畴,只要混入街道,卿酒酒就与上阳没有关系了。
她原本没有想这么快,良妃的身孕还没过三月,胎没稳。
泗阳城的疫病也没有完全去除,这次的疫病关系的终究是百姓。
抛开孟九安,上阳走一趟,遇到的人虽然有好有坏,但是坏的没有伤及卿酒酒,好的么,总能留下温情。
治病救人不是卿酒酒的信仰,可百姓疾苦,她也不知道自己时候开始竟然会有放不下这样情绪。
想法随着马车颠簸。
似乎离开原来是这么轻易的事情。
——只是终究是卿酒酒想多了。
还未走出多远,马车外突然又传来了孟九安的声音。
“你这一走不要紧,可是太医院却不一定能脱了本殿下的罪责,还有临华宫一干人等,没有做好本殿下交代的事,终归只有一死。”
孙安桥瞬间紧张起来:“他、他说什么?”
连卿酒酒也没有想到,她眸里迅淬了一抹冷意。
——她就说,太轻易了。
孟九安怎么可能没有现异常?
“一个还未得官职的小家伙去负责泗阳城这么重大的疫病,要说马车里没有别人,你觉得本殿下会信吗?酒酒?”
酒酒??
孙安桥讶异:“酒酒是谁?”
还未等他们说话,卫行云却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一队人出来,迅将卿酒酒乘坐的马车围困住!
车帘掀开,卫行云上前,将孟九安搀扶下来,往那边走去。
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可那脚步声,仿佛步步踩在卿酒酒的心口。
——今天走不了了。
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
孟九安这个人,步步为营,又怎么会功亏一篑?
脚步声近了,然后停在马车门边。
孟九安戏谑的声音传来:“卫行云,太医院欺瞒本殿下,该当何罪?”
“殿下,若是普通欺瞒,杖责五十就是,可若是欺瞒殿下助人逃跑,就是连坐的死罪。”
连坐,即家族同罪。
孙安桥瞬间便慌起来。
所以大殿下是一开始就知道马车上不止他一人么?
可为何当下不拆穿?
只是他看着卿酒酒的表情,对方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脱掉‘宋旬’这个面具,孟九安确实就是这么一个人。
恶趣味,低级趣味,算计的心机婊。
那年在燕京皇宫,他也是这样的嘴脸。
只是当时没多少交集,所以造成了后面的种种孽缘。
卿酒酒收敛心思,没再犹豫,掀开车帘跳下去。
孙安桥只来得及喊一句:“谢娘娘!”
时隔多年,再次见面。
卿酒酒挑起一抹冷笑:“该叫你宋兄还是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