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需要朋友,即便是当下有合作,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因此,他更加无法理解药王谷里,那种为了某个人不惜连命都不要的举动。
卿酒酒也觉得自己对牛弹琴:“你知道谢时的真实身份了,当年他父母的死,是不是因为你?”
反正都是各说各话,那她也确实想弄个明白。
然而,谢时两个字却叫孟九安嘴角的嘲笑一僵,他垂下眸来,眯起的眼含着几分打量。
在卿酒酒以为他想要对自己动手,或者叫她闭嘴的时候,他却点了头。
“是。”
听谢时单方说起他父母的死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孟九安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卿酒酒心口跳的很快,她想起季时宴说,谢时毫无生志。
他跟孟九安消失三月之久,再出现,谢时重伤,孟九安回了上阳,同样身负重伤。
这两人之间,定然生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因为什么?”
谢时说,当初他的父母被孟召召进宫看诊,原本是不愿的,只是他们拿了当时的年纪还小的谢时当成威胁。
才逼得时家父母不得不同意。
可是孟召的病好了,他父母却还是死在了皇宫里。
他十来岁,被一个好心的老太监引着去看了尸体,侥幸将父母的尸体带出来安葬。
那老太监说,时家父母是被大殿下所杀。
整个上阳皇宫,唯一的一个大殿下就是孟九安,除了他没别人。
可那老太监也说,当时大殿下被皇后所害,中了毒,是替孟召看诊后的时家夫妇不经意路过,见他年纪小,不忍心所以伸出援手救治了一番。
这才让孟九安保住了命。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却又是孟九安杀了时家父母?
救命恩人对孟九安来说,难道也该死么?
也许是卿酒酒的眼神太过认真,看进眼里的时候,让孟九安想到了别的什么人。
他突然毫无知觉地舔了一下唇缝。
卿酒酒就是有这样将人拖进回忆的本事。
他记起不久前也有个人这么问自己,问为什么啊?
只是不同于卿酒酒的表情,那人一张脸都是惨白的,唇色像是被人擦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甚至抖的很厉害。
他甚至手里举着一把长剑对着自己的胸口,可那剑跟他人一样,抖的太厉害了。
“因为他们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孟九安听见自己回答。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那一天却离奇的平静。
离奇到,他回忆起自己十三岁那年,在宫里见到的那对夫妇。
男人的眉眼跟长大后的谢时很像,是儒雅那一挂的,笑起来眉眼会弯。
女人却是双唇很薄,笑的时候会抿一下唇,唇角有个很小很小的梨涡。
谢时的这点像极了他。
即便他那时候被剧毒侵扰,只剩下一口气趴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
甚至他们的样子,他在那之后很多年里其实根本没有记在心上过。
再回忆的时候,可以从回忆的边角抠出来,这仅有的一面,却分外的清晰。
他们不是上阳百姓的打扮,女人簪上甚至别着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紫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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