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恍惚起来。
他也不知道。
“真可怜啊。”卿酒酒不怕惹怒他,也不怕旁边飞鹰举着能令自己毙命的东西:“身处深宫,很孤苦困顿吧,少时的磨砺将你锻造成这副不敢相信别人的性子,这么大一个临华宫,你连个子嗣都不敢生下来,你那么怕有软肋,身前身后一点软肋都没有,过的开心么?”
她的刀尖上有药,不致命,却也够霍乱孟九安的心智了。
这人这么强大,又牛批的模样,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但是人怎么可能真的一点软肋都没有?
又不是怪兽。
见孟九安已经双眼迷离,对自己的威胁不大了,卿酒酒伸腿一蹬,将他直接踹下了床。
最后充满杀意地看了飞鹰一眼:“将他扛走,立刻。”
飞鹰被她的眼神镇住了,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去拖孟九安还是先将她拿下。
他上前将孟九安的扶起,现他腰侧的刀伤其实不重。
只是人似乎因为醉酒睡过去了。
飞鹰扶着他离开。
今夜的皇宫注定不怎么太平。
临华宫是,晋安宫也是。
晋安宫是孟长安的宫殿,虽然不及临华宫大,可是装饰和布置却也非常华贵。
都是孙章慧为了让他不输孟九安而布置的。
进了晋安宫,孙安桥头都不敢抬,心里七上八下的厉害。
孟长安去殿内换了一身衣裳,迫不及待过来,对自己的病情非常着急。
别怪他轻信,实在是因为最近宫里接连生的事情令他不得不信。
从而一紧张忘了,一个太医就算资历再深也不可能看出一个人印堂黑。
那得是神棍或者死人才有的形容。
“小桥,你诊诊吧,看我究竟是怎么了。”
他伸手过去。
对于卿酒酒带在身边用的人,他是相信的很。
虽然人家年纪小,但是显然他医术了得。
孙安桥比他更紧张,甚至瞥了一眼门口把守的孟长安的亲卫。
“殿下,您能让他先出去吗?”
“大胆!殿下与你独处,安危如何保证?”
孟长安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看着对面娃娃脸的表情,还是挥了手:“你们先下去。”
亲卫踌躇着下去了。
“说吧,”孟长安将自己的手腕收回来,睇了他一眼:“你不是来诊脉的,你有话要说。”
孙安桥吞了口唾沫,四下无人了,他将手中的麂皮交出去。
手掌上摊着一张带汗的小麂皮,上头有细小的字。
“看、看完便烧了吧。”
孙安桥道:“谢娘娘给你的。”
竟然是谢京华要给自己的!
孟长安急急地将内容看完,而后全然僵硬地愣坐在了原地。
“她、她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个?”
孙安桥也觉得自己牵扯进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中,但是卿酒酒起先跟他说过利害关系,他是清楚的。
“殿下,谢娘娘说,这件事交给你她放心,只是你做事需要谨慎些,事成后,上阳西北的军权,或许就可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