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男妓?”那大婶的表情更为鄙夷了:“你们这个军队可真乱。”
卿酒酒差点以为她要说的是‘贵圈真乱’。
但是会在军中唱歌的,总不可能是上战场的将士。
顿了一会儿,又听那大婶喃喃道:“怎么还有人会这这么多年前的曲子,不伦不类!”
卿酒酒仔细听了一会儿,那曲子辗转悠扬,听来不算轻快,像是表达思念的。
词听不清,甚至觉得那唱歌的人像在哼。
“姐姐听过?这是什么歌?”
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及了大婶的记忆,她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十四五年前吧,有过一对游历江湖的夫妇,曾经哼过这曲子,说是哄他们孩子睡觉的。”
既然是游历江湖,想必最多也就是一面之缘。
可是能叫人记得如此清楚的,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人。
卿酒酒心念一动:“行医的?姓时么?”
听她这么问,大婶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像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人记得。
连带着看卿酒酒的眼神也多了三分好意:“你知道?”
没等卿酒酒回答,她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是对好人,行医治病从不多收人钱财,医术也高,不过居无定所,后来也不知道去了哪,我娘的病是他们看的,那时候我也还是个小姑娘呢,一晃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物是人非。
卿酒酒差点吐出这几个字。
谢时恐怕也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记得他们一家。
在这动荡不安的五洲内。
“这曲子曾在我们村很短暂地流唱过,但是时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被遗忘了。”
大婶从刚才那个情绪中抽身出来,转眼就变回了方才。
她拧干毛巾,冲卿酒酒伸出手来:“二两银子。”
卿酒酒:“?”
她没有钱。
“虽然你们是军官,但是军官也没有不给钱的道理吧?知道在边地活着有多困难么?而且你一个军妓,又长成这样,会没钱?”
卿酒酒看了看桶边的铁锁链,想说自己要是不洗澡还得被铐起来,身上连个药囊都被搜刮干净了,根本不会有银子。
外头响起飞鹰的声音:“怎么了?吵什么?”
“没钱还要我伺候你!还想我伺候你!”大婶这个人的情绪变化简直令人始料未及。
她突然抄起衣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卿酒酒脸上狠狠掌掴了一下!
‘啪!’声响动静极大,连带着水声哗啦。
飞鹰的声音更为焦急:“怎么打起来了?娘娘?”
卿酒酒有一瞬间是真的没有料到,甚至被打蒙了。
她不是毫无自保的人,刚想还手,却被人死死地制住了手腕——
‘砰!’
她被摔在桶壁上,两眼一黑,腰上几乎被撞裂!
这人会功夫!
“娘娘!我进来了!”
“呸!臭表子,下贱货,专靠男人挣钱,你这种贱人,活该被人玩儿!”
飞鹰掀帘进来时几乎也是两眼一黑——却不是被打。
而是卿酒酒扶着腰,疼痛难忍地埋在水里,嘴角一个巨大的巴掌印,浑身狼狈不堪。
飞鹰迅将那大婶制服了,她嘴里还要骂:“下贱货,要老娘给你洗澡,给我钱!给我钱听见没有?!”
飞鹰将她封了嘴,怒喝:“快找军医过来!还有这人谁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