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赵孟启遇刺倒地当时,着实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那情形,谁看了不以为他是伤重濒危凶多吉少。
可等他被送到治疗马车上后,秦断一看伤口,好家伙,都开始愈合了……
赵孟启见秦断盯着伤口半天没动静,心头不禁有点虚。
“怎么了?难道很棘手?不会是有毒吧?”
刺客武器上抹毒,在他上辈子看的影视中可太常见了。
但他也明白是文艺加工的东西,所以并没有当回事。
不是说现实中不存在,而是他觉得蒲崇谟应该做不到。
能被实际用于涂抹到兵刃上的,绝大多数都是来源于动植物的神经毒素,例如乌头、箭毒木、箭毒蛙之类的提取物。
神经毒素进入伤口后,能随着血液循环快作用于人体神经系统,导致中毒或死亡,也就是所谓的见血封喉,效果还是很强的。
但是生物性毒药暴露在空气中太久就会失去活性,往往都要现抹现用,显然蒲崇谟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矿物性毒药倒是稳定,只是能抹到兵刃上的那点剂量达不到致死,还不如留点铁锈来得有用,起码还能让人得破伤风……
在实际军事应用上,倒是会在箭头或兵刃上涂抹粪便之类,那就是为了污染伤口。
而赵孟启自认为身体特殊,并不是很担心这方面。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因此这会秦断的反应令他有些拿不准了。
秦断听到他问,便回过神笑了笑,“殿下过虑了,卑职之前探脉并未现有任何中毒症状,现在看伤口也没出现感染迹象,只是愈合度异于常人而已,想来殿下本就非同凡人,是卑职大惊小怪令殿下误会了。”
对于皇家御医来说,解毒应该算是最重要技能之一,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毒药的一群人。
赵孟启安下心,“那就好……不需要别的处理了吧?”
在秦断眼里,燕王也就是伤了点皮肉,甚至连轻伤都算不上,确实没什么好处理了。
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说道,“虽然殿下状态很良好,不过还是需要先给伤口消消毒,包扎起来防止外邪入体,最好再吃上几副补血养气的药。”
赵孟启倒也没反对,就任由秦断忙活,最后把他左肩和脖子裹得层层叠叠,像个大粽子。
弄完后,赵孟启摇晃着脖子,就觉着勒得慌,还有些闷热,顿感自己是在作茧自缚。
这时车外传来喧哗声,“……让开!我必须亲眼见到殿下!”
一听就知道是钱朵的声音,估计是收到消息就急冲冲赶来了,不过却被侍卫拦在车外,这会想要硬闯。
赵孟启撩开窗帘往外一看,现来的不止是钱朵,还有十多名臣属将官围在外面,都翘望着马车,神情中都满是担忧焦灼。
若不是其他人职责在身不敢轻离,恐怕来的人还要多几十倍。
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只是想吓吓占城人,可好像自己人也被唬得不轻。
随即赵孟启便高声喊道,“我没事,大家别担心,不用等在这,都忙你们的去。”
话音传出去后,钱朵立即转怒为喜,不再暴跳如雷,其他臣属也大大松了一口气,默默散去。
然后也没让钱朵上来,因为这治疗车要尽量保持干净,进来的人还得经过消毒换衣。
他自己也不准备继续待在车里,让人给他拿了一件素袍子换好。
临下车前又想到了什么,就问秦断,“你们军医院是不是又招了许多新人?”
“三个月前在泉州招了一批,大概五百多人,都是多少有点医学基础的年轻人,以一对一的方式分配在医师们手下,边学边练以老带新,师父有空的时候也亲自给他们上课教导……”
秦断口中的师父自然就是崇太医,这次也随军而来,并且负责主持军医院。
在赵孟启的重视下,军医院规模宏大,不但有个总院,而且每个旅都配属了一个医疗营,在职医护人员总计三千多人,并持续扩充中。
一个合格的医师是需要漫长时间才能培养出来,不过军医侧重的是外伤,而眼下的外伤科刚起步不久,没太多高深的东西,学起来不难,主要讲究的还是动手能力。
赵孟启知道在这方面需要的就是多上手实习,所以便说道,“现在占城有许多军民需要医疗救助,我觉得咱们应该扬仁爱之风,在佛誓城中开设医院,免费救治受伤的占城人……你替我和你师父说一声,让他抽调好人员,明日便安排入城。”
这话说得简单,但秦断立刻明白其中深意。
其一就是争取占城民心,其二是拿占城人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