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贝”字还没脱出口,他的手被6屿行挥开。力道不轻,皮肤相碰时出一声耳光似的脆响。
两人俱是一怔。
商还没说什么,6屿行脸色难看地留下一句“抱歉”,想再开口对商说点什么,却实在怕方才的情景再来一次。
亲一个男人……对同样是男性的他,无疑是个莫大的挑战。
他又说了声“抱歉”,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6屿行并未走远。
他在一片难以被现的树影下停下来,望向仍站在校门口的人。
商低着头,缓缓摩挲了会儿被6屿行拍到的手背皮肤。
北方的风在夜晚格外地狠,商轻薄的黑色外套如同纸片般翻飞舞动。
他生了把好身段,骨架子跟顶级模特一样漂亮,四肢长,肩膀宽,天生的衣架子。外套下摆被风撩起时,唯独能瞧见腰有些薄。
片刻后,他屈膝在原地蹲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用手掌把右脸挡住了,远远的只能看见他的手背还有一截衣袖滑落后的腕骨。
大抵是在难过。
6屿行拧了拧眉。
*
商直到笑够了才有力气站起身。
他笑点不高,但有点独特,被逗乐以后总要笑上很久才能止住。笑一回总是很耗费体力。
起身时,腿都蹲得有些麻。他捏了捏脸颊,放松笑酸了的面部肌肉。
回到车内,贺炀早把车窗关了,满脸的欲言又止。
商此时心情不错,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商……人家都失忆了,你这么撒谎骗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是不好。我又没说自己在做好事。”
“……”
商在贺炀开口前打断他:“我跟你说实话,可不是为了让你来扫兴的。”
贺炀:“6屿行要是醒了,肯定恨不得杀了你。”
“哦。”商想象了一下6屿行现真相时的表情,竟然笑了一下。
恨不得杀了他?那可太让人期待了。
贺炀:“你这么骗他,有点儿缺德。”
商不知廉耻地“嗯”了一声。
“还,还违法吧?”贺炀不确定地道。
“我一没骗他钱,二不图他色,照你这么说,世界上撒谎的人都该进监狱。”
顶多算是道德问题。
见说不动他,贺炀撇了撇嘴。
油盐不进。日后人家报复起来,可别怪他没提醒过。
他看了看商完美的侧脸,心中为6屿行默哀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