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6屿行的伤口不算太深,不过伤在头部,还是要留在急诊观察情况,稍后伤势好转也需要做一系列检查。
陪同的几个人俱是松了口气。
耿凯旋什么脾气都没了,在医院里不停抹汗。
简单包扎好,6屿行才后知后觉到头部受创的晕眩感。
“你们回去吧。”
耿凯旋见他一副快睡着了的表情,道:“你不然叫家属过来吧?”
“不用。”
“不用个屁不用!到时候你晕死在这儿,我们谁给你签字啊?”
6屿行最后还是给6云笙打了通电话。
打人的时候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跟6云笙解释的时候,却憋了半分钟才敢开口。
等6云笙在深夜赶到医院,几个男女才心惊胆战地回了学校。但这一晚,觉一定是睡不好的。
听过6屿行解释过原委,6云笙坐在一旁,用一种让6屿行十分不安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
“三个月被砸两次脑子,你也是够可以的。”
“……”
听出他哥实打实地在生气,6屿行识时务地没再吭声。
大老远把6云笙从家里的温床叫起来,他也的确是很愧疚。
但对揍过田邈一次,6屿行倒不后悔。
他头晕得厉害,跟6云笙说过“对不起”后,便昏睡了过去。
……
他大概是睡了很久。
一场梦境,翻来覆去地变换。
从一张被烟雾挡住的少年的侧脸,转到演出的主席台……他怀里抱着他的大提琴,身侧响起与他的琴声相契合的钢琴旋律,再到在领奖台上,他从颁奖者手中接过第一名的荣誉证书,颇觉无趣地在台下扫视一圈,轻易地便跟一道追逐着他的眼睛对上。他被那道冷淡又专注的眼睛注视着,平静的心跳便跟着亢奋起来。
但无声的梦境突兀地闯入嘈杂的叫喊声,医用推车、病患痛苦的呜咽撕扯着他,意图将他从这段不算美好的梦境中唤醒。
“嗯……”
6云笙在窄小的陪护床上将就了一晚,早晨就清醒过来。
听到6屿行这一声仿佛是梦魇般的轻哼,他出声叫了6屿行一声。
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脑后的阵痛令他感觉到些许迷茫。
“醒了?头还疼吗?”6云笙问。
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
6屿行有点迟钝地“嗯”了一声。
6云笙:“要坐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