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爆炸案,很明显是针对九号楼的,而不是针对某……
等等,那场爆炸案是针对九号楼的,难道,那个凶手跟整栋楼的人都有仇,否则,他为什么要炸死整栋楼的人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应桦身子不禁微微一颤,陈局一定想得到这个问题。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那名凶手很可能是为了拆迁的事,但事后想想,不对,不可能是拆迁。但是,赵仙芝拿出来的这些证据,却大多跟当年拆迁队有关,所以,我怀疑赵仙芝提供出来的那些证据,应该是许家给的,准确地说,是许宗候给的。”
“但我想不明白,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许宗候为什么还要拿出当年那些东西,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直到徐琳来找我,我才恍然大悟。许宗候应该是为了一个人……他想置我于死地。”
“谁?”
“夏月馨,许宗候的姘头,也是当年候馨歌舞厅的老板,她是许宗候的女人,因为歌舞厅逼迫一些女孩陪舞卖淫,后来,又利用女孩的身体贩毒,所以,我带人端了歌舞厅,夏月馨在逃跑过程中,被我失手一枪打死了。”
应桦点了点头,难怪许宗候这么恨陈局了。
可是,许宗候不是失踪了吗?
“除了这个,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我在徐琳身边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叶兵,我记得很清楚,他当年还是个半拉大的孩子,就跟在夏月馨身边,后来,在逃跑过程中也丢失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才想起来。但有一点我也没搞明白,他为什么又跟徐琳在一起。”
“他应该逃去了金三角,有可能,两人就是在金三角认识的。徐琳曾经说过,她在金三角认识了杜星航。”
“难怪……”陈国安喃喃自语了一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赵仙芝背后的那个人。”陈国安一句话,应桦心头一跳,蓦然一惊。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其实,赵仙芝背后确实可能有人,要不然,单凭他说的,他雇佣了骆飞,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我这里还有一条线索,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跑回家里的时候,爆炸已经生了,但是,我看到一个人匆匆从9栋的方向跑出来,当时,场面太混乱了,我一心想着去救人,小区里到处都是朝外四散奔逃的人。直到那个人跑出了小区,我也没有追到他,只好朝9号楼跑。”
“但是,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个人的脚微微有点跛,跑得的并不利索。当时,我怀疑一个人。”
应桦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她很清楚,爆炸刚刚生,有人能从现场跑出来,说明,那个人准确知道炸药放置的位置,也知道爆炸的威力。
要不然,他不可能安全逃走。
“事后,我怀疑那个人是吴家的吴老四,因为,吴老四从部队退伍回来,我查过他当兵时的记录,他受过伤,所以,右腿有点微跛,同时,最重要的一点,他在部队的工兵团学过一段时间的爆破。”
应桦眼前一亮,可随之又黯淡下来,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吴老四,又名吴四强,他在那场爆炸案中被炸死了。
“是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吴四强被炸死了。这也是我最困惑的一点,我当时就觉得那个跑出去的人的背影很熟悉,但直到最后,我看见吴老四的尸体被炸得面目全非,我还专门让法医看了他的右腿,确实有伤,所以,他真的死了。”
“当时,有验过吴老四的身份吗?”应桦不禁问了一句。
“这个,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指纹什么得都烧光了,你知道,那个年代,dna这种技术是十分珍贵的,我们根本没有这项技术,而要拿到京都去做一次dna验证,前前后后需要大约两三个月的时间,而且,当时,队里一直忙着如何处理善后,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这件事。”
应桦的眉头不禁皱了皱,没有验明正身,那吴老四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就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留了一点吴老四被炸焦的皮肤,大约在事后半年以后,要求送去京都检验,结果出来以后,让我十分失望,那份报告里说,那个人的dna和吴老四的有99%的相似度,也就是,极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但因为被火烧过,又加上时间过去了有点久,所以,dna当时没有保管好,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99%也基本能确定可能是一个人了,毕竟,有不少因素干扰了最终的结果。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当时,爆炸案一生,许宗候就带人出现在现场,好像,他一早就知道小区里会出事似的,爆炸生以后,他的人还第一时间冲进了9号楼,好像,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应桦心头一震,这是条重要线索,到哪儿去找许宗候呢?
“我曾经找过许宗候,问过当年他为什么那么快出现在爆炸案的现场,他说是因为他们急于想劝说大家同意拆迁,所以,跑到小区里准备找大家再谈谈。许宗候的话,我一句也没有相信过。当年,为了查清楚这起案子,我抓过许宗候,但那家伙嘴很硬,什么也没说,当时,我允许手下用了一点手段,我想,许宗候对我应该怀恨在心。”
应桦心头再次一动,这更加能够确定那家伙对陈局动了歪心思。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一名刑警,随时要做好被报复的可能。
这时,忽然,应桦的手机响了起来,胡一安来电,骆飞抓到了。
应桦心头大喜。
告别陈国安,案子在应桦脑中慢慢形成一些清晰的脉络,赵仙芝一定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当年那个吴四强也不是没有可疑的地方,但他已经死了,恐怕,就很难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想到这儿,她驾车直奔警局。
可此时,警局却闹开了。
“胡一安,你让不让,再不让开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正是刘明远和他的手下。一听说抓住了一名重要的证人,刘明远马上跑过来要求提审,胡一安可不是傻子,自己和叶兵费了老大劲才将骆飞拿住,可不能便宜了刘明远这个外来户。
“抱歉,刘副组长,我们队长说了,这人必须等她回来审,任何人没有她的命令,不能碰骆飞。”胡一安也不甘示弱,心里对刘明远的印象本来就差,这一次,更不可能把人交给他。
可是,刘明远显然不准备善罢甘休。
“胡一安,你不过是名技警,最好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动手!”刘明远的声音陡然提了几个分贝,他治不了应桦,也不敢对应桦太过份,毕竟,袁司青曾经是应桦的老师,袁组长的面子他是要给的,但你胡一安算个什么东西。
胡一安一听,也不干了,脖子一梗,看向刘明远,毫不示弱。
一时间,现场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