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嬌想了?想,沒有在?腦海中找出相對應的臉。
赫連幽看?見她茫然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笑來,像是?在?嘲笑誰。
「看?來公主從未記得他。」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幸災樂禍又?有幾分惋惜。
李嬌嬌動了?動被?勒得發紅的手腕抬手便給了?眼前人一巴掌,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既知我是?你兄長要娶的人卻還做出劫親之事,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李嬌嬌冷眼瞧著他,在?知道赫連幽的真實身份後?她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
赫連幽沒有防備,生生受了?這一巴掌,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指痕,他非但不惱反而勾起嘴角說道:「剛剛才誇你聰明怎麼一下?就變笨了?。」
「我們都拜了?天地,你覺得你還能走嗎?」
「至於天下?人,我並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我。」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這樣做不得數。」李嬌嬌偏過頭去,盯著床頭的紅綢不自?在?地說道。
赫連幽聞言冷笑了?一聲?,捏住李嬌嬌的下?巴迫使她正過頭來:「你欲與謝霽私奔的時候怎麼不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嬌嬌心中一驚,他為何連這種隱秘的事都知道。
「拜了?天地還做不得數,可是?嫌為夫冷落了?你?」
赫連幽欺身前來想要吻她,李嬌嬌慌亂不已,手腳並用地退縮至床角,扯過錦被?死命遮住自?己的身體,只留了?一個腦袋在?外面。
「你別過來,求求你放過我吧。」她的內心被?恐懼占據,淚眼朦朧地哀求著。
她的餘光瞥到窗邊燃燒得正旺的龍鳳喜燭,跳動的火焰猶如幽幽鬼火。
對李嬌嬌而言,這座山寨就是?她逃不出的深淵,禁錮住她的軀體與靈魂。
隨著赫連幽越來越近,她感受他身上強烈的侵略氣息,心底的絕望更甚,索性閉上眼不願去面對。
他的吻並沒有落下?,李嬌嬌只聽見一聲?輕嗤,睜開眼便瞧見赫連幽死死盯著她,近在?咫尺卻沒有了?別的動作。
「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劫親嗎?」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夾雜著不甘與憤恨。
李嬌嬌目光空洞,順著他拋出來的話呆呆地問道:「為何?」
但其實知不知道緣由對她來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因為我不想讓我兄長娶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赫連幽眼底的怨恨便得濃郁,仿佛一把銳利的尖刀,恨不得在?李嬌嬌身上戳出幾個血洞來。
「你即要嫁與他,心中卻還惦念著別的男子,我替我兄長感到不值。」
「你甚至連他是?誰都不記得,可憐我兄長卻對你情根深種,不顧群臣反對,寧願與大陳止戰也要迎娶你。」
赫連幽俊美的臉被?怨恨扭曲,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可怖,他自?顧自?地說著:「你可知我兄長是?黎國最出色的男兒,像太?陽一樣璀璨,這天下?都應該是?他的,他就應該高高在?上,做世人頂禮膜拜的神?明。」
「可若娶了?你,他便有了?污點,明珠蒙塵,何其可惜。」
「你的存在?只會提醒世人他那段不堪的過往,讓他們想起我的兄長曾經是?個質子。」
他的目光看?向李嬌嬌,居高臨下?,那是?俯瞰螻蟻的神?色。
他搖了?搖頭,眼睛眯起看?著李嬌嬌纖細的脖頸,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本想殺了?你,可我怕他難過,便只好委屈自?己娶了?你。」
「可是?你不乖,總是?想著逃走,這讓我很難過。」
「不可理喻。」李嬌嬌心中冷笑一聲?,合著這一切還是?她的錯了??與此同時她也明白,眼前這人就是?個瘋子。
赫連幽無視她的諷刺,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只需知道你是?逃不出去的,乖乖聽話,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即可。」
看?見她仍舊防備著自?己靠近,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不會碰你的,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今晚算是?相安無事地度過了?。
可自?從這日起,李嬌嬌也失去相對的自?由,每天被?拘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別說鎮上了?,連寨門都出不去。
生活像是?枯井裡的水,死氣沉沉,日復一日,波瀾不驚地過著。
漸漸地天氣轉了?涼,院子裡的桂花開了?,金燦燦的,香氣飄得很遠。風一吹,撲簌簌地像下?雨一樣落了?滿地。
她困在?這院子裡,日子也過得渾渾噩噩。不知山中歲月,早已悄然變換了?時節。
直到秋蘭采了?花,清洗蒸曬,做了?桂花糕和香囊。送到李嬌嬌面前時,她才恍然察覺,原來已經入了?秋。
中秋節那天,她給秋蘭放了?假。赫連幽雖在?成親後?多數時間都待在?寨中,但他畢竟是?皇子,中秋宮宴無法缺席,早早就回?了?黎國,寨中也只留了?二?十多人維繫運轉。
李嬌嬌的心本就沒有歸處,平日裡還好,到了?中秋闔家團圓的時候,自?己卻孤零零一人。不由得想起往年的宮宴,繁華喧囂。想起皇城外徹夜不眠的燈火、絢麗奪目的煙花、還有護城河上擠滿了?一盞盞祈福的河燈。她心裡顯得有些?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