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马天引为何忽然对这小蛇有了兴趣。只见他一只手捂着额头,似乎很痛苦,恍如脑科病患;一侧嘴角又在嘿嘿傻笑,口水成串,宛若尾随痴汉。
很快,小蛇便被马天引抓住。小蛇无奈,使劲一甩尾巴,将红儿甩了出去。
另一个水盆里,许久未见的申公子跳了出来,盆子都特么被打翻了。
他一把接住红儿,在地上滚了几圈,起身夺路就逃。
马天宇扔掉小蛇,用那旋转着的眸子望着申公子和红儿的背影,又嘿嘿一笑,再追去。
小蛇连忙跳起,在空中化为一捆透明丝线,将马天引捆了个结实。
但架不住人家不用脚赶路,用飞的,小蛇的手段可以说是屁用没有,马天引都没搭理它,度半点不慢。
小蛇急了,收紧丝线,道道血线霎时遍布了马天引的全身,一阵密集的血雨滴落大地。
一道无法描述的怪叫从马天引口中出,他一吃痛,眸子里的猩红陡然扩散至满格,天地陡然变色。
起飞,所有东西都在起飞。盆子、水、泥土、活鱼、房子、电线杆、还有那边的厕所,都七零八落地飞到了天上。
下坠,什么东西都在下坠。一种阴冷湿润的高空空气弥漫到了地面,让人肺部极其不适,远处隐隐传来了阵阵应激的咳嗽声。
马天引周身一震,丝线被挣开,大手又一挥,小蛇远远飞了出去,越飞越高,眼看就不见了踪影。
他狞笑着(看表情是笑,听声音听不出来),飞至飘到天上的申公子面前,伸手抓去,抓得是他怀里的红儿。他不知为何又对红儿起了兴趣。
申公子面无表情,他掀起拉得很低的绒线帽,露出额头来,只见他眉心处嵌着一小块儿白色圣躯,枣核大小。
一道带有瑰丽纹路的白色火焰从他眉心处亮起,他用手抓住,直直扔向马天引。
嗡!
火焰极蔓延,马天引顿时成了个白色火人,他渗人地咆哮着,抱起脑袋前胡乱拍了一击,将申公子和红儿打飞。
不知道马天引哪来这么大的劲儿,申公子二人像颗炮弹似的,轰的一声砸入了地面,溅起几米高的碎石。
马天引疯狂拍打着白焰,但这诡异火焰却怎么都拍不灭。而且它看起来好似没热量,连火焰上方的空气都没有扭曲。
能依稀看出,他眸子里的颜色又不一样了,猩红褪去,变为了纯白色。
渐渐的,不知是这火焰不疼了还是他适应了,他停止扑腾,转身看向淮中。准确的说是看向淮中身上的黑色肉团,神色贪婪。
而淮中则像个老蜘蛛侠似的,正在朝马天引冲来,嘴角夸张地扬起,露出一嘴森然白牙。
只见他用掌心射出黑线,不断刺穿飘在天上的悬浮物,然后用黑线拉着他荡起,在悬浮物间跳来跳去。
二人没有多言,狠狠碰撞在了一起。淮中的左手如刀,狠狠撕开了马天引的胸膛;马天引的右臂如戟,深深将淮中的小腹贯穿。
云层激荡,雷声大作,雨点开始落下。
淅沥的冷雨由缓到急,从点到面,将世界笼罩了起来,万物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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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公子和红儿倒在血泊里,而他俩的情形看起来不太妙。
只见他俩都快成人彘了,申公子只剩了一条胳膊,而红儿只剩了一条腿。从申公子手边带血的刀子来看,他应该是始作俑者。
被割下的肢体正在地上兀自扭动着,血肉蠕动变形,已经没有了胳膊大腿的形状。它们的各个部件儿好像都有了自己的思想。
只见膝盖在大腿里蹿来蹿去,好像在串门;指甲盖顾涌到了手背上,在望天;趾头们也早就分家了,各自为营;指骨和臂骨挣脱了血肉的包围,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申公子把一根着白光的手指放到红儿眉心上,默默望着独自出去闯荡的脚后跟,还说了声:“祝你好运。”
渐渐的,从被淮中吼中就在凄厉惨叫的红儿渐渐平稳了下来。她仍在哭,但能听出她的意识回归了。
属于她的血泊在被大雨稀释,道道冰冷的雨粒子啪啪砸击着她的脸。
“圣躯……呜呜呜……圣躯……圣躯……”红儿空洞地望着恶风黑煞的雨幕,像呼吸一样地哭泣着。
“嗯,圣躯很可怕。”申公子收回手指,熄灭了指尖上的白光。
“圣躯……呜呜呜……圣躯……咳咳咳……”红儿被掉进嘴里的雨水呛到。
“嗯,可怕可怕。”戈尔直直躺着,随口敷衍。
“呜呜呜……圣……”
刘黑宝的身影一闪,红儿的身影消失,她的哭泣也戛然而止了。
申公子就像没现似的,仍默默躺着,头都没抬。
几秒后,刘黑宝出现在他身边,开刃铁锹抵住他的脖颈。
“戈尔,这是怎么回事儿,告诉我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戏份。”刘黑宝冷冷地问。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戈尔反问,语气悠闲。
“我知道这里出事儿了,但老马不在,那边的枪械很麻烦,我走不开。我用能力也了解不了情况,这里全特么是怪叫。”刘黑宝握着铁锹的手用了用力,在申公子脖颈上逼出了一条红线,“告诉我生了什么。”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没本事就抓紧给老子治伤。”戈尔抬手,正好接住掉落下来的小蛇。真不知它飞了多高,过了这么久才掉下来。
刘黑宝皱眉,带着申公子消失在了原地。
顺便带走了一脸懵逼、正拎着一大袋子鱼往这边赶的炉钩子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