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猛地打开,这门居然是朝外开的,孙秘书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可怜的汪笸箩被他波及,俩人叠在了一起。
“糙……”孙秘书不顾疼痛,一个鲤鱼打挺就蹦起来,赶忙去扶呻吟着的汪笸箩。
在弥漫于整个监狱的漆黑中,孙秘书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应该是木托里之花和曼莎打了起来,还穿插着葛留的劝架声,以及姜轻巧无措地走动。
“别打了,别打了!”孙秘书说,“曼沙,你特么伤到汪国主了!找死吗!”
黑暗中,打斗声里,曼沙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个废物国主?”
“大胆!”孙秘书斥责。
“那就灭口吧,然后老娘叛逃。”黑暗中,一团紫光亮起,照出了曼沙的身形。她的头发湿漉漉,好似用鲜血洗了一遍头。
“别……别杀我……我不和别人说我挨揍了……”汪笸箩怯怯的颤声在黑夜里传出。
打斗声停了下来,曼沙走到汪笸箩身前,脚步声很响。她得有一米八,居高临下地望着汪笸箩。汪笸箩虽然也不矮,但他总爱弯腰驼背,被人这么盯着,他顿时连小腿都弯了,显得更矮了。
“废物,你真不告状?”她问,鲜血顺着她的脸庞流淌。
“真不说……我真不说……”汪笸箩都快哭了。
“废物。”她转身走开,走进了她的小屋。
木托里之花就静静站在一旁的黑暗里,仿佛她方才的出手只是例行公事。
“来来来,都进来吧。”葛留招呼着大家进入小屋。
一进来,孙秘书简直要吐了出来,这里的血腥气简直浓郁得像液体,其中还掺杂着长年累月所积攒的腐臭。
至于他身后的汪笸箩则直接吐了出来,木托里之花在给他拍背。
屋里有一些在滴着血的物体,孙秘书知道他们是人,虽然他们在黑暗中的轮廓不成人形。
他这也是做了好事吧,他想,他起码缩短了这些人的痛苦。
曼沙去捣鼓一扇地门,葛留则查看着那些尸体,出声嚷嚷道:“哎,曼沙,你也太过分了,这些都是强≈奸犯啊,罪不至死,最多还有三年就出去了。”
“他们的尸体今晚就可以出去。”曼沙说。
砰。
一扇巨大的地门被掀开了,鼎沸的人声立刻冲了出来,像是挣开绳子的哈士奇。
“我糙!今晚怎么没送饭?曼沙你大爷的!”
“今晚不是行动吗?特娘的,不是把我们忘了吧!”
“葛留!葛留呢!狗≈日的,我家里的信怎么还没送来?”
“玛德,送你大爷啊!都出来,今晚完事了你自己回家说。”葛留骂骂咧咧,“低调点,你们都特么是法律上确认死亡的人了,老子把你们饿死都没人管!”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一个黑影窜了出来,一拳把葛留打倒在地,“老子的死亡报告为什么是掉粪坑里淹死的?!”
“玛德……你们这么多人,死法能特么够用嘛!老子是副监狱长啊,真当我是导演了?!”葛留憋屈地喊叫。
“哎!诸位,快出来行动了!时间紧迫啊!”孙秘书催促道。
一个个人不断出来,走出小屋,一声声抱怨响个不停,登场率最高的分别是:“我糙,这么黑”,“我糙,汪国主”,以及“我糙,元素使”。
“孙秘书,这里留给曼沙,咱们去囚犯那里。”葛留说。
“好。”孙秘书迈步跟上。从地门里跑出来的人已经开始杀狱卒了,惨叫声在各个角落的黑暗里交替响起。
孙秘书把摄像机给了木托里之花,让她拍摄汪笸箩杀人。他感到很遗憾,甚至是心烦,因为姜轻巧跟上了他。
葛留自然不会跟元素使说话。三人就一路沉默地走到了囚室区,姜轻巧静静跟在后面。
“开门!”葛留拍打着横亘在走廊中间的铁栏杆和铁丝网。
“等会儿。”有人应声,随即里面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枪声,火舌照亮了很多事物,有血花和恐惧的脸,有污秽的囚牢。
大量惊呼响起,随着枪声平息后的三声威严的“安静!”,里面又恢复了死寂。
铁栏杆和铁丝网被一道道打开,足足六道,三人进入囚室区。踩着黏腻的血液,迈过绊脚的尸体。
“都听好了!过来签订契约。我会一个囚室一个囚室地开放,说废话的人死!磨磨蹭蹭的人死!”
“你们之中有些人有罪,有些人是被冤枉的,总体来说都罪不至死。罪大恶极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们是配活的。”
“我不和你们解释什么,你们死死记住一点,签了契约之后,出去杀人,去杀巡逻队的人。”
“在天亮之前,杀掉三个巡逻队之后契约自动消散,你们就可以天高任鸟飞了。”
“如果没有做到,天亮就是你们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