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开始,签完了契约不要墨迹,去院子里集合。”
摸着黑,孙秘书听见了咔咔的铁门开启声,一个个囚犯走了出来。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他能从脚步里判断出他们的心理状态,有人很兴奋,有人很恐惧。
有契约在发光,还果真是契约的模样,还是高级的那种羊皮纸契约。
在走廊里排了六列,犯人们挤在一起,签订完就赶紧往外跑,享受着自由奔跑和跳跃的感觉。
时不时会有墨迹的人和出言询问的人被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孙秘书并不怜悯他们,他认为他们都是蠢死的。
很快,也就一分多钟,两千多囚犯都签订完契约离开了囚室区。因为在后半段时,葛留他们直接走到囚室门口去集体签订了。一个囚室共用一张。
等人走干净了,孙秘书忍不住出言问道:“哪来这么多契约?”
“你问马厩啊。”葛留坏笑。
“嘿嘿。”马厩就是刚才威严喊话的那位,此时他笑得贱极了,“假的,这些契约都是假的。”
“假的?”孙秘书挑眉。
“废话,要不哪来这么多?”马厩笑呵呵道,“那些契约是实验室搞的小玩意儿,唬人用的。”
“然后签订契约的时候,我再用异能戳鼓戳鼓他们,有点异样的感觉就行,他们哪签订过契约啊。”
“糙……还真别说,要是我被搞这么一套,我也不敢不信……”孙秘书唏嘘道,“你们特么都是人才啊,管监狱太屈才了。”
“那是。”马厩得意道,“这可是我和葛留一起想出来的。要是真有一出去就跑的,那哥们儿也不沮丧。”
“这么干的无非就两种人,极聪明的和极傻的。前者活该他占便宜,后者算他傻人有傻福。”
“人才啊……”孙秘书摇着头,迈步往回走,“那我们这就走了奥。”
“不是,你来是干什么的,领导视察啊?”葛留跟上,叨叨道。
“是啊,回去我就告状,说特么监狱里全在消极罢工。”
“哎,别介啊!孙哥,我举报,我戴罪立功,葛留这小子特么贪污了!”马厩嚷嚷道。
“好,一定得把葛留这个害群之马给办了!”孙秘书严肃道。
“马厩!你特么……”
黑暗里,三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前面,时不时互相踹几脚。剩下的狱卒在后面收拾残局,也交谈得火热。唯有姜轻巧默默跟在三人后面,远离着后面的狱卒,自成一派。
监狱大院,时不时有枪声响起,击毙着不安分的囚犯。但囚犯们依旧像是快要爆炸的火药桶,一大团骚动在黑夜里暂留着。
孙秘书找到了汪笸箩和木托里之花。
“拍完了?走吧。”他找出扔在角落的飞行器,招呼着二人上来,但没招呼姜轻巧,似是忘了。
“没拍。”木托里之花淡淡说。
“嗯?”孙秘书挑眉,“摄像机坏了?”
木托里之花没言语。孙秘书听着汪笸箩手里因颤抖而簌簌响的手枪,明白了是他不敢杀人。
“陛下,开枪啊,时间紧迫,咱们抓紧拍完。”孙秘书接过录像机,随手抓来一个囚犯,对着汪笸箩催促。
“我……我……”
孙秘书打开录像机,夜光灯照出了汪笸箩脸上的两点泪光。
“陛下,别哭啊,这样拍出来是不行的。”孙秘书有些烦躁,但语气依然温柔,“露个侧脸,闭眼开枪就行。”
那个囚犯在颤抖,甚至尿了出来,空气中一股尿骚味。他想跑,被葛留打断了双腿。
“这是个家暴犯,长年累月虐≈待家人,一点一点把媳妇打成了重度残疾。”葛留耸了耸肩,“众所周知,在监狱里最怂的就是家暴犯。他们离开了能当皇帝的家,胆子就会像耗子一样小,别人声音大一点他们就会被吓尿。”
“结果他们在家里作威作福的依仗,却是‘控制不住脾气’,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这是科普吗?”孙秘书头疼道。
“不,这是一个笑话,难道不好笑吗?”葛留又耸了耸肩。
“废物。”曼沙的声音忽然响起,紧接着,汪笸箩手里的枪械忽然吞吐出了一大串火舌,照亮黑夜里的血雾,将面前的家暴犯打成了筛子。
“呃……呃……”汪笸箩惊愕空洞的眸子也被火舌照亮,两趟清泪滑落。
“呃……呃啊……呃!呃!”
黑夜里,汪笸箩凄厉的惨叫盖过了囚犯们躁动的嘈杂,惊起远处几点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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