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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牺牲（第1页）

听到“幽兰居”二字，戚将军忍不住飞快地看了一眼渊拓。渊拓立刻瞪了回去，待他垂，拂袖而去。

门外偷听的宫女听到后立刻转身，一路小跑着出了宫门，向久站门外的皇后耳语一番。皇后原本紧张无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昂挺胸回了宫。

“幽兰居，连皇宫都不能待，瞧着皇上是真的气急了。”身旁的麽麽很是得意。

皇后未置可否，只是面上的笑容一直挂着，这可是许久未有的事了。

戚家在京城并未购置附院，照理说，为官至此，戚将军的家眷完全可以于皇都定居，但他却一直很是坚持，至此，戚家家族依旧久居家乡老宅。戚将军回京述职住的是南街一处府邸，院落不大，仆役也不多，府门口匾额上未写半字。

戚巽早早地等在了院中，戚将军一踏进门，他便应了上去，还未企口，便被伸手制止。戚巽与跟着进宫的仆人对视一眼，大跨步跟着戚将军一路进了书房。

刚落座，戚巽便凑到了戚将军身旁，瞧他那满面焦急的样子，想必已经知道皇宫里生的事。戚将军皱皱眉，思忖片刻，便明白这消息是如何传到戚巽耳中，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了书案上。戚巽吓了一跳，到口的话未敢说出。

戚将军闻到了一股若有所无的药香，下意识地垂去看戚巽腰间的香囊，比起他腰上的那些金玉环佩，这香囊属实不起眼，相较之下甚至还略显粗鄙，只是，他也明白，就是因了这香囊和从祁国带回来的方子，戚巽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来京也不过月许，他已开始重新练剑了。想到此处，戚将军垂下了头。

“非得要牺牲她是吗？”

“你做的好事！”戚将军怒从心起，“惯得你无法无天，她你也敢惦记！”

皇上与戚巽的密谈两人从未与他人提起过，如今想来，戚巽倒有些怕皇上的那句“蓁蓁早晚会自由的”是在故意试探他。他身上不自觉的起了一层冷汗，心中却偏有些不服，犹自嘴硬着：“孩儿也未曾与她如何，只当是知己。为知己鸣不平，也有错？”

戚将军冷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有脸替他人鸣不平！知己？有你这知己才是她的悲哀！”

“爹！”

“闭嘴，什么话都不要讲，出去！”不知为何，一个女子而已，戚将军却心中烦闷异常。都说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为大局着想，牺牲一个可以救千千万万的人，的确是个划算的买卖，只是，这买卖赚得实在窝囊！

戚巽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住，拧着身体回头：“戚家人早晚被戚煜害死，等着瞧！”

戚将军挺直的脊背突然坍塌了下来，在寂静的房间中愤懑地闭上了眼睛。

两边的飞鸽几乎同时出，第三日一早，渊拓便收到了蓁蓁的信。祁国的信使收到信将消息传到蓁蓁耳中的时候已是四日后，这四日，她做了许多事情，不但助姬楼成功切掉了国主腹中如孩童拳头大的瘤子，还成功成为了夏纾的眼中钉。算着日子，离旨意到达应当还有五六日的时间，这五六日她还能做许多事情。

为方便照顾国主，蓁蓁暂居宫中，从掺沙的膳食到藏针的衣裙，从无芯的宫灯到打湿的棉被，这些蓁蓁都当未生过，直将幕后之人胆子越养越大。第五日，渊拓给国主赐婚渊逸的答复抵达祁国，一起来的还有礼部几位权重的官员。二皇子亲自接待，以国主身体抱恙为名全权负责结亲之事。

第六日国主总算转醒，只是时而糊涂，痛极之时还需蓁蓁施麻痹之术。蓁蓁行医者之事尽心尽力，连二皇子都不敢再打扰她。

第七日，国主清醒的时间多了些，痛感也降低不少，夏纾多次前来请安，完全一副孝子贤孙的模样，令国主很是受用。只是，她是个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主儿，等到了蓁蓁面前，却是藏不住的阴狠。蓁蓁瞧见了只当瞧不见，她知道，夏纾已得知她获罪之事，如今国主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马上她便是无用的罪人，而这样的人，作为新晋王妃，完全可以处置她。

只是，夏纾不懂，一日还未坐上王妃，便不可得意一日，不然迟早出岔子。

算着圣旨到的日子，最多不过三天，蓁蓁命人给渊逸传了话。

夜晚，渊逸如约而至，后面悄然跟着的，正是夏纾。

蓁蓁不信一向惊觉的渊逸不知道身后有个如此蹩脚的尾巴，不过，这不重要。

昏暗的宫灯下，蓁蓁端坐在矮几前，脱簪素衣未施粉黛，却依旧美得惊人。渊逸已许久未见这样的蓁蓁，如何走近的都记不清了，只是怔怔地望着她，脑中全是初见她时的情形。那个动如脱兔大胆狠戾的小女子便就是这幅模样，让人气不得恨不得又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