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夏椴亲自来请了安,告知蓁蓁她院子的人需要调换一番。蓁蓁未置可否,只说由他安排。
“今日之课,弟子受益颇深,在此谢过师傅。”告辞时,夏椴道。
蓁蓁看一眼夏椴身边的人,几乎全是生面孔,回道:“那便好,只是,凡事有个度,不可矫枉过正,亦不可轻信他人。如何识人用人,书本上没有,有些人看看就会,有些人得了教训也学不成,故,不必介怀。”
“弟子明白。”夏椴说完告辞而去。
蓁蓁扫一眼院中的人,的确全都换了一遍,尤其这天井的侍卫,竟然还有个熟人。夏椴这是想明白,投诚来了。蓁蓁想着,冲熟人招招手,先一步进了房中。
成骅不敢看蓁蓁,眼睛直往一旁瞟。
“怎么回事,说吧!”蓁蓁给成骅倒了杯热茶。一到下午天就冷。
成骅一饮而尽,饮完了觉得不对,嗅了嗅,猛地看向蓁蓁:“逸王爷如今如此不避讳了吗?”
成骅虽是贺之的随从,但也是他的侍卫、探子,他知道的远比其他人要多。
“连你都瞧出来了,渊逸真当我傻?我瞧着他是故意的,不止故意,唯恐我没瞧出来,还特意巴巴送了些东西来。”蓁蓁说着,眼睛往旁边一瞥,瞥到了那艳艳嫩嫩的衣服上。
成骅看一眼蓁蓁,脸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将军曾说过,大小姐喜欢非黑即白不然便是绯红的颜色。”
蓁蓁也学着成骅露出一丝同样的似笑非笑:“连你都知道,所以,你说,逸王爷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成骅极认真地想了一想,道:“属下知道大小姐的喜好是因将军月前刚唠叨过,怕你不准备换洗的衣裳也不爱用钗环,故特意备了些,让我们各些时日依着天气的变化给您送来。逸王爷不知,或许是真的不知。”
“哦?”
“王爷是何人,高高在上被人捧着敬着,或许他觉得他的喜好就是大小姐的喜好,前些年王爷还未去封地的时候京中便传,为何达官贵族家的大小姐们都喜欢着粉穿绿,只为了有朝一日偶遇逸王爷能得他青眼。”
这一下蓁蓁竟真的笑出来了:“还真有女子为了一个男人的喜好去可以改变逢迎,真是奇怪。”
成骅看向蓁蓁的眼神更奇怪,遂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道:“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
蓁蓁当然知道这句话只是不理解而已,似乎觉得此等话题不值得讨论,便接着之前的道:“先不管这些,我现在想到的是,我的身份有可能暴露了。”
成骅也不瞒着,道:“是,所以将军暗地里找了四皇子,将我留下。”
蓁蓁眉毛一挑:“何时找的?”
“两个时辰前。”
“人呢?”
“走了。”
“去哪了?”
“泓妃的别苑。”这句话成骅是看着蓁蓁脸色讲的,但并没有片刻的犹豫。
蓁蓁的脸色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道:“这么急,照这样说来,逸王爷暴露我的目的是为了泓妃而不是四皇子。”
“是,殿下因病不被重视从不闻政事,在许多人眼中是可有可无之人,但泓妃不同。”
蓁蓁指指对面:“坐下来讲。”
成骅看着蓁蓁的脸色犹豫着坐了,道:“泓妃是的父亲是祁国的文人之,虽不为官,但在祁国影响力极大,曾是两位宰相之师。当年前公主下嫁,亦是为拉拢,如今他的声望比以往还盛,故,纵使四皇子患心疾不得势,国主为了天下文人也断不可怠慢泓妃。泓妃因了父亲的原因,自幼得到了很好的教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仰慕她的才俊也不在少数。而她天生好强也是有野心的,故,暗地里培养了不少势力。”
“你认为她为四皇子筹谋的几率有多少?”
成骅思忖片刻:“照理说,泓妃这般忙碌似乎更像是在为四皇子在做打算,但您也瞧着
殿下的处境了,与其说为了儿子,我倒更相信她是在打着为儿子的旗号去满足自己的野心。”
蓁蓁看向成骅:“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将军如此看重你了,对了,老夫人如何了?”
“已送至安全地方,与鸾儿小姐汇合了。”
“你知她们在哪?”
“不知。两人汇合之后鸾儿小姐并未去在下安排的地方,第二日留下信便带着老夫人走了,说待尘埃落定之日,她必会回家。”
蓁蓁平静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许:“果然是个聪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