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谢琅被扇得偏过头,没有说话。
知慈找回了理智,她冷冷盯了谢琅,“说我是婊子,那你呢?天天围在我身边的你,又是什么东西?”
谢琅仍垂着头,维持被打偏过脸的姿势,一言不发。
知慈望了他半晌,突然绕开他快步离开凉亭,不再多停留一刻。
痛苦
谢琅和知慈自此决裂。
那天过后,两人再未说过一句话。即使在宫里偶尔撞见,二人也只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谢琅变得忙碌无比,他全身心扑在公务之上,不让自己有半刻闲下来的时间。
可即便如此,只要他一停下,就会再度想到知慈。他吃饭时会想到知慈,走路时会想到知慈,即使是睡觉,梦中也都是知慈。
自从与知慈闹掰后,二人之间过往的美好和最后的争吵便不断交织着在他脑海中闪回重复。他只觉这辈子从未有一个人让他这么强烈地同时感受爱与恨两种情感。
谢琅怎么也想不明白,知慈同自己发生了夫妻之实,又怎能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
痛苦之中,他想起很久以前同池无暇的一次口角。
那时池无暇有些纨绔习性,常同几个关系要好的官家子弟逛青楼。因为谢琅与池无暇走得近,池无暇自然也喊过他去青楼,但谢琅很干脆地拒绝了。
池无暇同谢琅勾肩搭背道,“怎么,怕染病?”
谢琅摇头。
“哦,我知道了,你想在陛下面前装乖,装好孩子。”
谢琅板着脸拉开池无暇,“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就是单纯不想去。”
池无暇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没什么顾忌,又何不遵循本心、及时行乐呢?”
谢琅皱眉,不赞同道,“有欲望就发泄,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池无暇看他半晌,惋惜摇头,“你啊……古板又迂腐。”
谢琅道,“我不这么觉得,倒是你,无暇,你马上成家了,若被林姑娘得知逛青楼,她会怎么想?”
池无暇不理解道,“就那么想呗。青楼女子不过是玩物,又不会给名分。我将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有林小梅,她又怎会介意呢?”
谢琅道,“可你不怕她伤心吗?你明明将要娶她,却还和别的女人做那种事。无暇,你真喜欢她吗?”
池无暇见谢琅咄咄逼人,也不高兴了,他直起身板,反驳道,“我当然爱小梅。可对于男人来说,爱与欲望本就是分离的。我去青楼只为解决身体需求,身份阶级都不同,我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些玩物?”
谢琅执着地追问,“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吗?若青楼女子貌若无盐,我不信你还愿意和她共赴巫山。”
池无暇道,“去花钱当然要点漂亮的,可那就是玩玩而已,也能叫喜欢?这世上我唯一真爱的女子只有林小梅。我选择她做我的妻子,给她名分和尊重,进门后会将执掌中馈的权力交给她,她的娘家兄弟我也会尽力扶持。你告诉我,这些实打实的好处,哪个不比强行禁欲更能证明我的感情?”
谢琅道,“是,这些都能证明你很爱她,但这些也都掩盖不了你好色花心的事实。爱和欲不可分离,你逛青楼,同妓女上床,都说明你喜爱那些妓女,只是爱得很浅薄,仅限于她们漂亮的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