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伏安正要扫码付款,听见身后的动静,一回头便瞧见文凝凝被烫得嘶嘶直吸气,一只小手在唇边飞快地扑扇。
手抓饼的摊贩店里并没有瓶装水,肖伏安匆匆跟摊贩老板告了罪,带着文凝凝闪身进了旁边的小超市,从货架上飞快地拿起一瓶水,拧开了瓶盖递给她。
水是常温的,可即便这样,入口之后却也带来了冰冰凉凉一阵清爽。
许是咽得有些急,文凝凝竟被呛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肖伏安忙伸手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等终于缓过来时,文凝凝早已面红耳赤,眼泪都咳了出来。
自己这模样,肯定狼狈极了。文凝凝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那个……我平时没这么冒失”
肖伏安莞尔:“我倒是觉得你这样挺可爱的。”
结完账,二人速战速决搞定温饱,再次转战图书馆。
虽说是周末,图书馆却依然人满为患。二人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空位,正打算找个空教室自习,正好遇到有对情侣起身离开,空出来的位置还是靠窗的“景观位”。二人忙上前占住。
文凝凝拿出纸笔画着思维导图梳理思路,对面,肖伏安替她搜寻着相关领域的文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抬头。
窗外,夕阳将沉未沉,有温柔的光从窗外侵泻而下,给低着头兀自奋笔疾书的少女披上一层淡金色的薄纱,每一根发丝都被镶上了漂亮的金边。
少女的笔尖在稿纸上飞快移动,阳光仿若精灵,跟随着笔尖的移动,在稿纸上翩翩起舞。
不期然地,肖伏安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当丁达尔效应出现时,光便有了形状;当你出现时,心动就有了定义,爱情便有了模样。
这句话,曾在多年前被同为理科生的舍友拿来调侃文科生的浮夸,可如今,他只觉得贴切。
原来,所谓的心动,就是她啊!
梳理完初步思路,文凝凝隔天就去找导师进行了一番沟通。
离开前,导师额外给她补充推荐了几本相关领域的经典专着和一部分文献,语重心长地嘱咐:“要带着研究的精神来钻研文献,不单要知道文献一步步的推理,还要反复分析、揣摩、抽丝剥茧地寻找文献实质,提炼出作者解决问题时的原始思想。”
文凝凝一一记下。
临走前,文凝凝还是没忍住,试探着问导师:“邬老师,我们跟非洲的合作项目,下个学年会重启吗?”
“重启?”邬老师显然被问得有点懵,“这个项目其实也不算停滞,只是这两年改线上了。”
“那接下来线下的交换学习会重启吗?”
“这个暂时还不太确定。”邬老师见文凝凝穷追不舍,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你感兴趣?”
文凝凝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嗯,想去看看。”
“哦?”邬老师这倒有些奇了,“你前几年去英国交换,水土不服得很,尤其是刚去的时候,上吐下泻,还严重脱发,整个人都蔫儿蔫儿的,所以接下来读博你也没考虑过出国。怎么,现在又不怕水土不服啦?”
文凝凝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那是人英国水质太硬。当时跟我同去的好多人都水土不服。”
邬老师问:“你就不怕去了非洲也水土不服?”
“一回生,二回熟嘛。”文凝凝憨憨地笑了笑,说,“就跟打疫苗似的,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了,总该产生些抗体了吧?”
邬老师看着她,好笑地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对这个项目啊,是非常地感兴趣。行,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你的研究领域相对比较冷门,据我所知,我们在非洲合作的学校暂时还没有这个领域的学者,你如果真过去了,可能对你的研究也没什么帮助。”
文凝凝之前一门心思都放在去非洲这件事上,倒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听导师这么一提醒,才惊觉这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文凝凝纠结地拧着眉,若有所思地出了导师办公室。
好在这个事情也不着急这么快做决定,文凝凝只纠结了片刻,就决定先做好手头的事情,转头就去了校图书馆借书。肖伏安每晚下班后也雷打不动地奔赴a大,和文凝凝一起泡在图书馆里看她借来的那些书,偶尔会处理一些工作上临时分派的任务。
二人各自忙碌,往往一起泡在图书馆直到闭馆,然后手牵着手去校外的小吃一条街吃宵夜,路上偶尔还会就当日的收获或者遇到的新问题交流探讨一番。
这样的日子虽然过得没什么波澜,二人却只觉得岁月静好,珍贵异常。
转眼到了四月底,第九届亚太纯数学与应用数学国际会议如期举行。文凝凝对这场盛会早就期待不已。
一方面,在这种高水平的学术会议上,听研究者短时间内将自己的研究成果的主线深入浅出、平易近人地勾勒出来,比自己兢兢业业地在图书馆啃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效率要高得多,而且还能了解学界最新研究方向和成果,有助于打开研究思路;另一方面,这次学术会议有一个分会场的研讨会议题和自己的研究领域直接相关,文凝凝很期待能和在座的同仁们沟通交流。
出发那天正好是个周日,肖伏安一大早便去了学校,接上文凝凝,送她去机场。
一上车,文凝凝就挽上了肖伏安的手,如考拉一般挂在了肖伏安身上:“马上就有5天见不到面了,怪舍不得的。”
肖伏安任由她挽着,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眼里浮起一丝笑意:“学术会议结束后就是五一假期,想不想趁着假期,和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