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钟欣欣匆匆从外头走来,“小桃你先出去。”
“为什么啊?”小桃嘟嘴不高兴:“你诊脉我又不吵你,总是叫我出去。”
卿酒酒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这总是叽叽喳喳,钟医官静不下心。”
小桃不甘不愿地出去了,出去还带上门。
钟欣欣这才坐下来,不再掩饰一脸的紧张:“闹的太大了,我听说今日下朝,太后还拦着王爷质问了一番。现在朝堂上都沸沸扬扬的。”
卿酒酒握住她的手:“别紧张,这件事不闹大,达不到我要的后果。”
“您究竟要干什么呀?与太后闹翻,你会被视作眼中钉,介时就算有王爷护着,也难保她不会寻机会下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话说完,卿酒酒却是没有回复她,反而是笑着看向钟欣欣。
钟欣欣被她这么看着杵得很。
随即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王妃你——不!”
她的唇被卿酒酒的一只手抵住:“嘘。”
抬起自己被铁链困住的手,叮铃哐啷一阵响,她说:“你知道被铁链锁住五个月是什么感觉吗?”
以前卿酒酒不知道那些精神病人被人关在门里的时候,为什么会越来越疯。
现在她知道了。
因为你看着外面,就会想怎么只有我在里面。
怎么只有我出不去?
越想,对自由的渴望就越激烈。
或者死呢?
让他得不到,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由?
钟欣欣从她眼中看到燃起的火,就像是飞蛾看见烛火时,那种不顾一切的本能。
夜里风大,外头的梅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不复冬天的寂寥。
这个院子,从秋到夏,很快就要一个轮回了。
季时宴不想让人觉的时候,走路其实都是无声的,就连小桃也没现他夜里经常会进来。
可是今夜,卿酒酒居然在他的指尖伸过来的时候醒了。
四目相对,两顾无言。
。。。。。。
好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季时宴没有见到卿酒酒醒着的样子。
逃避也好,躲开她的质问也罢,他总是夜里等她熟睡了才过来。
良久,季时宴轻轻地碰在卿酒酒的眉眼上:“今日奉函公在朝堂上谏言,让小皇帝放了钟博。”
钟博,钟欣欣的父亲。
这个案子,周庭樾转辗,竟然能求得奉函公出手。
那奉函公不是什么官职很高的大官,只是在朝廷的名望和声誉都不小,他的话,小皇帝不可能不听。
卿酒酒眨了一下眼睛。
长长的睫毛扫过季时宴的指腹,有些微微的痒。
原来是钟博得救了,所以他来这里疯。
她好像从没有这么安静地听自己说过话,季时宴不由稀奇,用手托起她的下巴。
“原来你年宴要去慈安宫,是要为钟欣欣周旋,为什么?”
卿酒酒神色无常:“她帮过我一回。”
“她帮过你,你就不惜悖逆本王的喜怒,不惜阳奉阴违地讨好我,也要去见周庭樾,求他帮你救出钟博。”
他的指腹轻轻地,万般怜爱那般,拂过她唇,停在唇角。
这双唇即便染着病态,也难掩丽色。
“席越帮过你,所以要演那一出戏去救他,谢雨帮过你,所以因为本王处死他,你在这病了半年。”
“。。。。。。”
季时宴压向她,眼底有不加掩饰的占有欲:“那本王呢?有一日若是本王腹背受敌,生死一线,你会怎么样?”
他箍的自己的下巴很痛,卿酒酒抬眼,平静地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