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宴抿了抿唇,开口时声音沙哑到根本不像他自己的声音:“想等成了再告诉你。”
有很长的时间,卿酒酒其实非常不能理解季时宴这个行为。
她曾经想过季时宴或许是真的对她有感情,要将这件事瞒着给她一个惊喜。
但是后来她又觉得不是,季时宴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他做了什么不喜欢说,喜欢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掌控。
也包括卿酒酒。
所以她后来猜,这件事也不是一定不能告诉她。
“你不跟我说,只是怕自己的情感外露,以为我会抓住这个把柄,像卿秀秀一样对你予取予求而已,是不是?”
或许季时宴是对她有感情,但是他这个人,爱自己多过爱别人一千倍一万倍。
他不会允许让卿酒酒猜到他的感情,再拿着他的感情反过来威胁他。
因此就算做的事对云琅有好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说。
她喟叹一声:“如果不是那一把火,就算云琅身上的噬心蛊解了,你又觉得我们会以哪种方式相处下去?”
季时宴往前坐了一点,想要去碰卿酒酒。
以前他不觉得,以为他和卿酒酒之间的问题,只是卿酒酒不清楚自己的在乎而已。
而现在他们面对面,卿酒酒的一句句逼问中,让他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远比他想的要复杂、要矛盾的多。
他是个很骄傲的人。
这样的骄傲不是与生俱来,曾经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时候他也以为自己会死。
后来长大掌权了,因为那些小时候的阴影,他做不到对人付诸感情。
与卿秀秀也一样,知道卿秀秀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前,他对卿秀秀也一贯习惯用银钱解决问题。
给她能给的照顾,摆平她想要的东西。
就这样了,要再多的,他也没有。
但他并不知道,在真正的心爱面前,这一套是行不通的。
他用多疏离,多冷漠的方式给与,卿酒酒就会越抗拒,越不想要。
他现在想明白这些又有什么用,卿酒酒连眼神都不想给他。
她推开季时宴的手,自己拿了个枕靠在床头,低垂着看被面上刺的鸳鸯锦绣。
她不意外季时宴回答不出来,因为结果和答案只有一个。
但是那答案不是季时宴想要的。
“我不知道你非要跟我纠缠一番有什么意思,季时宴,你还年轻,你身边女人大把,没必要在一个已经死了的妻子身上浪费感情。”
“云琅心软,当年你给他解了噬心蛊,就当是将难产那件事扯平了,他要喊你爹我也不会拦着。”
卿酒酒抬眸,“但他不能被你带回燕京去,你挣的那些功名、权势,也不要给他,我就想他开开心心地待在药王谷,未来做他喜欢的事,丸丸。。。。也一样,女孩子在皇城里养不好,希望你别跟我抢,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这说着说着,说到底还是要绕回纠葛上面。
只有分清楚了,他们之间才能彻底断干净。
但他们之间的东西不是阿猫阿狗,也不是那些声名,而是两个孩子。
不管哪一个,卿酒酒都不会放手。
“要跟我分的清清楚楚么?”
季时宴自己都觉不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我根本没有别的儿子。”
卿酒酒讶然地看过去:“你说什么?卿秀秀生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