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十一国趁乱立国,在南部安定后在也无力图大。
可笑的是,北部十一国为证明自己的合法性,纷纷向南魏称臣,南魏朝廷居然一一答应,一一封王,一一赐下各部落的汉姓。
名为统一,实则割裂的“天下再统”格局就此形成。
南部称此生在和嘉六年倾覆天下的巨变为和嘉南渡,北部则取得共识称之为驱龙南顾!
穆云垂压压手示意姚文意耐心听下去,继续道:“到蓟州以后,明明举族只一人受封,我们一众兄弟却有了小王子之称,名不正言不顺的王子。七王子派人去中原,嗷,就是豫州,我呆过的地方,找到了养育我一年的那对夫妇,不对,也不能说找到了。”
穆云垂含着笑,眼里却开始闪现泪花:“残垣断壁,举城尽没。”
唯有不自觉捏紧的水囊暴露出内心的汹涌。
姚文意不是十分相信一位边关将领会有如此纯粹的感情,但是他也不多做评价。沉默片刻,斟酌道:“你我初次相见,穆将军与我推心置腹,交浅言深,不知所云啊。”
穆云垂摇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没得商量的。”
姚文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还未开口,穆云垂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如此聪慧的人,若是可驾驭的手下那乐见其成,不幸的是这人生在别家巢穴。
他顿时在犹豫在事成之后是否真要放虎归山。
穆云垂继续说道:“我想说,我父有九个孩子,在我因风寒险些丧命时他都无动于衷,又怎会因为我的姓名而白白割地?”
“我想说,那对夫妇死去多年,但我从未忘记他们因何而死,兵燹连年,最无辜的就是这些无辜的百姓。我管不了天下,但是不会让我在的地方安定不存。这就是为什么十四岁我就进了边军。过去的我无可挽回,可未来若要再起祸乱,除非我先死!算是,父债子还。”
“你想用我换我父亲割让边关三镇给你,穆光白不会同意。”
“即使穆光白同意,事后势必又要起兵争夺这两国青州门户,再起刀兵,我不会同意。”
父亲是父亲,穆光白是穆光白,穆云垂分的清的。
姚文意腾地站起,冷声道:“穆将军是在调笑我吗?”
穆云垂哈哈大笑:“姚将军何必动怒,穆云垂的性命依然是你的,即使换不来实惠,这功劳还是你的。”
“嗷,我忘了,真正抓住我的不是将军。”穆云垂手指李遗消失的方向,“真正的功臣仓皇逃窜了,哈哈哈哈。”
穆云垂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姚文意清秀文雅的面庞则再难保持风度,因愤怒而狰狞。
终于,他按捺住心中的杀意,气急反笑道:“亲手抓你的是不是我根本无所谓,穆将军现在在谁手里最重要。”
说罢反身离去,走出几步远,一脚踏在被殴打倒地的人影的面庞上:“连我都敢骗,给我埋了!”
纪竹王筴手掩口鼻再度躲远了几步。
冷静下来便意识到自己被蒙骗的姚文意没有对刘大勇客气,亲自将刘大勇殴打至眼看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姚文意将在符信那里受的气全部撒了出来,在穆云垂这里受的委屈注定也要由刘大勇承担。
走出几步,姚文意突然站定,招手叫过纪竹王筴二人:“那小子是谁?怎么会跟你们羌骑搅和在一起?”
几步之外,穆云垂踢踢自己一路背来的背篓,轻声道:“跑吧,你留我一命,我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