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除夕日。
这一日一大早,临华宫上下便喜气洋洋起来。
似乎几日前银杏的死根本没有影响过年的气氛。
但是卿酒酒知道,春草曾背地里偷偷给银杏烧过纸。
小丫头还抹眼泪。
不过到底只是一个宫女而已,年节下,宫里是不允许出现哭丧的,否则便是犯了忌讳。
今日前朝大摆宫宴,百官与天同庆,还有许多舞乐表演。
算起来,这是卿酒酒第二次在皇宫过年。
四年前,应该说马上就是五年前了。
那一次过得并不愉快,现在想起来还头皮麻。
可是竟然已经过了许多年了。
这几年他们都在药王谷,药王谷过年没有什么规矩。
一大早徐白会带人去贴窗花挂灯笼。
云琅丸丸这些小孩子那一天也不用习字练功,全谷上下跑个不停。
到了午后,他们这几个大的掌事就每人出一道菜,作为年宴的上桌菜。
还要他们猜哪道菜谁做的,猜对有赏。
到了夜里一起守岁,围炉喝酒。
就是一年最为放松的日子了。
可一晃眼,这大年里,别说是过年,就连在药王谷的日子都少之又少。
卿酒酒双手撑着下巴,望着外头院子里的树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临华宫外居然也有一颗梅树。
上头被春草几个小丫头挂了许多剪纸上去。
配着点点粉色的的的梅花,红的剪纸,粉的梅花,倒是显得很好看。
“娘娘!陛下传了懿旨过来,要您今夜也出席宫宴呢!”
春草跑进来,小脸红扑扑的显得非常兴奋。
但是她说完卿酒酒没有反应,走近了看才现她似乎在呆。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有些伤心的样子。
“娘娘,”春草在她身边半蹲下来:“您在想什么呢?”
卿酒酒眼睛还望着那梅树:“想我家人了。”
想徐白,想谢时,想钟欣欣,还想她的两个小崽子。
季时宴说云琅丸丸在上阳,她了顿火,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听她的,给送回药王谷没有。
但是按季时宴这种疯批性子,多半不会听她的话。
他一向自信到自负。
卿酒酒今日穿了件淡绿色,衬得皮肤宛如水葱,耳上的坠子也是葱白的,愈衬得她唇红。
即便这样着呆,也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丽色。
春草看呆了,等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娘娘家在很远的地方吗?”
大殿下不远万里将娘娘撸来,可今日过年了,他人也还没回到上阳。
春草不禁忧心。
银杏姐姐已经出了事,她心里不安,总觉得大殿下不回来,宫里头不太平。
“嗯,远得很,但是很好玩。”
宫里的宫宴一向都是拘束的,吃的菜都得皇帝赏赐过来,管你爱吃不爱吃。
还有嫔妃们的勾心斗角,一场宫宴下来,只会让人心累。
卿酒酒本来觉得自己应当不用去的,孟九安不在,她这个皇妃的身份又名不正言不顺,皇帝脑子傻了才叫她去。
。。。。。。不会是别有阴谋吧?
卿酒酒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望向春草:“是皇帝身边的人来传的旨?”
“是啊,他身边的大公公。”
竟然真是皇帝亲自下的旨,皇帝日理万机,应该没空理她才对。
是她想多了?
但是无论如何,皇帝的旨意已经下来,不去是不行的。